【德哈】《开门！你快递到了》02
📦 单车快递小哥Harry暑假打工遇到奇怪顾客的故事。
📦 争取下一发就完。
📦 前文：# 01 马尔福是个平均线以上的顾客
—————— 阅读分割线 ———————
# 02 真相浮出水面又沉下去了
又是新的一天。
哈利睁开眼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体力工作真的好累啊”。
全身每一块地方都在痛，肩膀因为背沉重货物而火辣辣发疼，而鼻子因为在太阳下暴晒开始脱皮。原本他以为在佩妮姨妈手下生活了十八年，他已经成为同龄人中较为吃苦耐劳的一批，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比起单车快递来，给佩妮姨妈收拾花园和洗盘子简直就是一种休闲娱乐。
在德思礼一家醒来前，他推着山地车溜出了女贞路四号，匆匆忙忙赶到地铁站，搭上了通往百货公司的列车。在车上，他像被抽走灵魂一样神情呆滞地盯着列车玻璃上一块小小的污渍。
污渍在他眼前放大、变形、长出面目，他仔细一看，正是马尔福的脸，马尔福说：去帮我买 xx 的领带，xxx 的皮鞋，xx 的衬衣，xxx 的发胶，再给我背来一打冰镇香槟，一定要你亲自骑车送过来喔。
哈利陷入了混沌而令人恐惧的梦境中。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列车已经停靠到了终点站。他大叫一声不好，冲下去来到对面站台，匆匆忙忙赶到配送处时，已经接近中午。他大汗淋漓地找到费尔奇：“对不起，先生，我迟到了——我准备好开工了。”
费尔奇神色怪异地打量他：“你没有收到我的邮件吗？”
“什么邮件？”
“看看你的邮箱。”
哈利掏出手机，通知栏里显示一封未读邮件。他点开，里面写着：
> 根据客户需求，我们暂时中止与您的工作协议，非常感谢您为 xx 百货公司带来的贡献，期待未来再会。
> xx 百货公司礼品配送部负责人阿格斯·费尔奇
“你们、炒了、我鱿鱼？”哈利呆呆地问。
“不不不，是马尔福先生希望从我们这里挖走你，”费尔奇连连摆手，“他说他新搬家，需要一个可靠的私人助理帮他处理生活琐事。马尔福先生一家都是我们的贵宾客户，他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当然不能让你呆在礼品配送部做一个快递员啦。”
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祝你新工作愉快。”
哈利张大嘴巴。
拉文德和德米扎尔偷偷溜过来塞给他曲奇饼干：“哈利，如果马尔福先生给你开高工资，要记得请我们吃金丝雀那边新开的一家甜品店喔！”
哈利拿着曲奇饼干走出百货公司。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身处荒诞电影的片场，他扶着自己的山地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马尔福、私人助手、被百货公司礼貌地炒鱿鱼……一辆汽车路过，车窗大开，广播声音震耳欲聋地传出播音员的声音：
> 根据气候局预测，伦敦将迎来十年来最炎热的夏天，气温将比往年同期上升三到四摄氏度……
广播变成军号声，在他脑中奏响。
他从荒诞电影片场跳出，气势汹汹骑车冲向马尔福的公寓。
-
敲门。
没有人应。
再敲门。
没有人应。
再再敲门。
猫咪用爪子扒拉门，发出“喵喵”的声音。
马尔福不在家吗？
刚刚要找马尔福理论一番的雄心壮志变成没打结的气球，手一松，哧溜一声飞上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利往楼下走。
门突然咔嚓一声开了。
他赶紧转过身，拉开一条小缝溜进去。黑猫哈利围着他转圈圈，脑袋在他鞋上蹭啊蹭。
马尔福已经睡倒在沙发上，他换了一件睡袍，但图案仍然是呆呆熊。
“喂——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从身下拿出手机，划拉划拉，又翻了个身背对他：“要买的东西清单短信发你了，钥匙和信用卡在门口柜子上，密码也发给你了，别吵我睡觉。”
哈利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打开一看，又是一张巨长的购物清单。
> 去斯隆街的 David Mellor 挑一打白骨瓷盘，两把餐刀，一套棋子调味瓶组合，三枝银烛台，一打银浅盘。如果看到其他好看的餐具也可以挑一挑……
> 还是斯隆街上，去 Yves Delorme 买夜色系列的床上用品两套，浴袍两件，六只软枕头，样式你自己选……
> ……邦德街 ……Charbonnel 的粉红香槟松露巧克力……
> 国王十字车站……Aux Pains de Papy 的可颂……
哈利脑袋一昏。
“这也太多了吧！喂，面包房你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叫外送啊？”
马尔福摆出睡美人的架势，任凭哈利怎么推搡，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黑猫乌鲁乌鲁地咬着哈利的裤脚。他跟随猫咪的指引来到公寓阳台，发现猫食盆中空无一物，而猫砂盆中有一坨……新鲜的……猫屎。
黑猫用绿眼睛瞪着哈利，哈利用绿眼睛瞪着黑猫。
他和这见鬼的纨绔子弟的猫不仅重名，还有一样颜色的眼睛。
孽缘。
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拿起铲子开始清理猫砂盆，然后四处寻找猫粮。黑猫指引他来到一只橡木柜前，哈利小心地拉开，看到了一只瘪瘪的猫粮袋子。
“住在这种人家里，你受苦了。”哈利抚摸黑猫头顶。
黑猫听得懂人话似的，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
哈利在手机备忘录上编辑：买猫粮和猫罐头。
走到门口柜子边，哈利看到钥匙下压着好几张崭新大钞。
原来昨天是故意小气的。哈利警觉。这家伙就是故意来使唤我。但是，这家伙为什么要使唤「我」呢？莫非他曾经和我有过过节，但我忘记了？
哈利想了半天，没想出和德拉科·马尔福有过任何交集。也是，这家伙一看就是从小在巴特西的私人学校长大的公子哥儿，怎么会和小惠金区的我认识呢？
哈利把钥匙、信用卡和钞票揣在自己兜里。
算了，在哪干活都一样，能攒到圣诞假去瑞士的机票和酒店钱才最要紧。
-
他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马尔福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机。
“嗨。”那家伙看都不看地和他打招呼，“东西买回来了？”
“那个，那个 David Mellor 什么的，说他们店会把瓷器送过来。剩下的都买齐了。”哈利气喘吁吁把包裹放到地下，“还用你门口柜子上的钱给你家猫买了罐头和猫粮。零钱就当我的小费了。”
“不错。”德拉科说，“不过你怎么看起来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这可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你在外面拎着大包小包骑车从斯隆街回来的话，你也会这样。”哈利说，“我还要问你——为什么让费尔奇把我从百货公司开除了？什么私人助理，你是想给自己找个保姆吧？”
“bingo！恭喜你，回答正确。”德拉科说。游戏机里适时地响起了胜利的 BGM。
哈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德拉科开始打下一个关卡，猫咪从沙发上跳下来，凑到购物袋边转圈圈。
哈利拆开猫粮袋子，填满黑猫哈利的饭碗。又开了一个猫罐头，放到猫咪身边，黑猫哈利心满意足地大嚼起来，肚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哈利在地上坐下来，看着猫吃饭，不知不觉咧开嘴笑起来，他伸手抚摸猫咪的头顶——啊！猫咪真好摸，比刚刚给它主人买的昂贵丝绸床单还要好摸。
他抬头的时候，看到马尔福站在他旁边低头看他。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结果是马尔福先败下阵来。
“怎，怎么了？”马尔福结结巴巴地问，“你看，看我干吗？”
“我只是抬头而已，你自己不声不响站在这干吗？”
“对，对不起。”马尔福说，也弯下腰来摸猫咪。
这时他反应过来：“喂！这是我家！我站在这里干嘛要提前和你打报告？”
“也是。”哈利说，“那，扯平了。”
“扯平了。”
两个人都坐在地上，看黑猫哈利吃饭。
“对了，”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信用卡递给德拉科，“你擅作主张害得我没有工作，又说要我当你的保姆，工资和工作内容先讲讲清楚，签好合同，不然你坑我工钱怎么办？”
“我才不会坑你工钱。”德拉科说，“没听说过吗？养猫的人都心地善良，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做这种无耻之事呢？”
“……你家猫都没饭吃了。”
“今天早晨刚吃完的嘛。”
“……你快点说工资和工作内容，我才考虑要不要帮你工作。”
“算你在百货公司一天赚八十磅，一个月工作 20 天，赚一千六百磅，我给你开五倍，八千磅一个月的工资，工作内容就是帮我买新家里需要的东西，你可以开我的车去买，也可以让店铺直接送来——不过东西样式都必须你挑，比如窗帘、桌布、茶杯之类的——直到把这间公寓装饰到我满意为止。”
“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说还需要买什么东西，你要自己观察，看这里还缺什么东西，吃的也包括，然后去帮我买喔。”
八、八千磅——可以让店铺送外送，可以开车去买，他只需要挑样式，这简直就是给钱请人翻商品目录的活儿嘛，怎么会有从天而降的馅儿饼呢？
哈利闻到馅饼中的阴谋味道，赶紧追问：“那如果我买的东西你不满意呢？是不是要扣工资？”
“工资嘛……我就不扣了。”德拉科咧嘴，“如果你买到的食物不合我口味，那你就要给我做顿饭吃，如果你买的东西我不满意，那你就要找出二十条赞美我且不重样的理由，让我心情好起来，如何？”
“你神经病啊？你是自恋狂吗？”
“没错，我就是自恋狂。”
哈利瞠目结舌看着眼前这家伙。
怎么会有脑回路这么奇怪的人啊——
黑猫哈利吃完一整颗罐头，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一转身，看到两个人类盯着它看。
猫咪收到惊吓，呲溜窜到了柜子下面。
“那，那我要签合同。”
“没有问题。”德拉科迅速从地板上爬起来，一改刚刚懒洋洋的样子，精神抖擞地从客厅茶几下抽出两张纸递到哈利面前。
“聘用哈利·波特作为德拉科·马尔福私人买手与生活助理意向书？”哈利看着印刷字体，“你早有准备？”
“我可是在高中修了经济学和商务研究并且拿了两个 A*的。”马尔福得意洋洋。
不对，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哈利站起来，逼近德拉科·马尔福，“你该不会，早就认识我，而且想用这份不明不白的工作来，来搞我吧？”
“你怎么说话这么粗俗啊？什么搞来搞去，我可不是 gay——”
马尔福步步后退。
“我说的不是那种「搞」！”哈利涨红了脸，“我的意思是，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那种奇怪组织，想，想谋杀我或者利用我做什么勾当？”
“恐怖片看多了吧你！”
“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行为可疑呢？明明可以让百货公司用大宗货物运输帮你送东西，却指名要我一趟一趟跑，害我没了工作，又用不正常的高薪来请我做什么私人买手，还让我开你的车拿你家的钥匙，一定有阴谋吧？是为了诱骗我上当对吧？”
哈利将马尔福逼到客厅，马尔福的小腿撞到沙发上，哈利往前紧逼一步，马尔福仰面倒在沙发上，他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哈利的衣服。
哈利压在马尔福身上。
两个人一齐倒在沙发上。
哈利的眼镜歪掉了。他视野里德拉科一半清晰一半模糊。
模糊的是眼睛，清晰的是嘴唇。
重力和惯性作用下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受控制地接近。
哈利赶紧伸出手撑住沙发，两个人僵成了奇怪的姿势。
“吓死我了。”哈利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感觉有点不对。
哦，草。
“你睡袍里面不穿内裤啊？！你有病啊？！你买得起那么多东西你不买一条内裤吗？！”
“我，我——”
“你那地方怎么回事啊？！你真的不是 gay 吗？！你那个，和条棍子一样戳着人太没有礼貌了吧？！”
哈利一边骂一边起身。
马尔福慌慌张张把睡袍搂得更紧。
哈利扶正眼镜，狐疑地盯着对方。
“我知道了，”他脑海中一切线索拼合起来，“你一定是，一定是那种成人///片看多了，尤其是什么上门送货快递员类型的，你想入非非，想对我做什么，是不是？”
“我没有！”德拉科·马尔福终于大吼起来，摆出为尊严而战的姿势。“你想多了！你太高估自己了！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是因为——”
“你说，除了你是变态 gay 以外还有什么理由？！”
“因为我们是幼儿园同学！哈利·波特！你不记得我就算了，我只是认出你想开个玩笑嘛！谁让你上幼儿园的时候经常欺负我！”
他吼完，哈利愣住了。
“幼，幼儿园同学？你，和我？”
马尔福气势汹汹拿出手机划拉划拉划拉屏幕，终于找到照片放在哈利面前。
哈利仔细观看。
霍格沃茨幼儿园毕业照片——确实是他去过的幼儿园。只不过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还有过这样的毕业照，大概拿回家就被佩妮姨妈当防水垫或者废纸扔掉了吧。
他仔细寻找自己：幼儿园起他就带了一副塑料矫正眼镜，所以相当好认。他个子小小，在第一排蹲着，旁边是麦格老师。
“麦格老师——我记得她，她还在流浪猫救助中心工作，养了好多好多只猫。”
德拉科·马尔福气势汹汹指着黑猫哈利：“这家伙就是其中一只流浪猫生下的小猫崽之一生下的小猫崽之一生下的小猫崽之一。”
“……你还挺会考古。”
“闭嘴！你看到我了吗！”
哈利仔细查看，一个小朋友接一个小朋友，然而，他始终没有看到和德拉科·马尔福相似的。
“根本没有嘛。”哈利说。
“这里！！这里！！”
对方指着哈利正后排的一个男孩。
这，是，德拉科·马尔福？
那小孩看起来苍白的要命，剃着圆圆的寸头，看起来很衰的样子，噘着嘴，不晓得在生什么气，脸还脏兮兮的，好像刚哭过。
和，和现在称得上眉眼俊秀、称得上好看的马尔福——
不能说完全不像，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你？你小时候长这样？看起来像个癞子。你不会还整容了吧？”
“那时候我在长湿疹！所以才剃掉了头发！拍照前你用足球砸中了我，所以我才哭！小孩子长大会长开，你懂吗，你懂吗你懂吗？”
哈利拿着手机，看看照片，又看看德拉科·马尔福，爆发出停不下来的、疯狂的大笑。黑猫哈利被这轰隆隆笑声吓到，尾巴竖起来，紧张地盯着客厅里的人类：一个捂着肚子滚在了沙发上，另一个紧紧搂着睡袍，人高马大，却像个小孩一样忿忿不平。
确认他们对它没有威胁后，黑猫哈利卧倒在地板上开始舔毛。
人类太复杂了。人类的事让人类自己操心吧。猫可不管闲事。
TBC
* 俩人是幼儿园设定感觉大概可以参考这篇：《哼！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