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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调情逊手》下

🌟 很多年前开的坑终于补完了。不会调情的德拉科学习说情话的搞笑故事。

🪧2.1w字,分上下两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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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行动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道怎么回事,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的资格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霍格沃茨内的某种荣誉头衔,而那些俱乐部成员成为了人们艳羡的对象。

当然,霍格沃茨里从来不缺乏俱乐部,巫师棋俱乐部每个月开展三次比赛,算术占卜俱乐部致力于和所有巫师推荐这种“融合科学性的魔法”,麻瓜研究俱乐部孜孜不倦把麻瓜影碟和杂志带到学校里售卖……还有交际舞俱乐部、比比多味豆俱乐部,海格甚至组织了禁林义务劳动俱乐部(虽然成员只有波特三人组)。从来没有人觉得这些俱乐部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鼻涕虫俱乐部”不一样。

吃饭的时候,人们热火朝天的议论落到德拉科耳朵里。

“听说过去参加过鼻涕虫俱乐部的人都成了大人物,现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预言家日报》的主编……”

“斯拉格霍恩只挑他认为最优秀的学生进入那个俱乐部,还会给他们介绍大人物认识,听说有七年级的学生在那里被介绍给魔法部的高层,已经决定毕业就去魔法部工作了呢!”

“还有,还有,听说哈利·波特的父母之前也是那个俱乐部的成员,怪不得那老头那么宠爱波特……”

“斯拉格霍恩宠爱波特是因为人家是‘救世之星’,还是邓布利多的宠儿啦。”

“那小子命可真够好的,你说,斯拉格霍恩会不会也推荐他去魔法部工作?”

名为“嫉妒”的虫子爬上德拉科的心头,一口一口咬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被邀请到斯拉格霍恩的俱乐部?为什么?明明我老爸很有钱,还是校董欸!

回到宿舍他开始给父亲写信。

_“亲爱的爸爸你最近好吗(他肯定很好),我们学校新来了一位教授(他肯定知道),那位教授有组建了一个很好笑的俱乐部,我们都管它叫“鼻涕虫俱乐部”(我好想好想去那个俱乐部啊为什么波特都可以去我却不能?)。最近很多人都为这个俱乐部疯狂……不过我觉得这俱乐部真够蠢的……连赫敏·格兰杰那种泥巴种都被邀请参加了……

第二天他收到了父亲的回信。

_“什么?你竟然还没有被邀请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俱乐部?简直太丢人了!你爷爷和我都是那个俱乐部的成员!你在那里会认识到很多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斯拉格霍恩最喜欢把学生推荐给那些达官贵人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没有收到邀请函……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平时的表现……据我所知,赫敏·格兰杰的成绩一直是你们年级的第一名,她受邀参加我毫不奇怪……更何况哈利·波特是她的朋友……那家伙可是政界所有人都盯着的对象……总而言之,务必在圣诞节之前加入俱乐部!”

德拉科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世界蠢透了。他想。

他带着极端糟糕的心情去上魔法史课,惊讶地发现一向好像用胶水粘在一起的波特三人组竟然没有坐在一起。

红毛韦斯莱坐在教室最左边,而大门牙坐在第一排中间,波特一脸丧气地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当你的仇人痛苦之时,你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虽然父亲的那封信还压在德拉科心头,但是波特的垂头丧气让他开心了不少。他故意坐到波特旁边的位置:“哟,波特,怎么没和你的亲亲好朋友们坐在一起?你们终于闹掰啦?”

波特立刻站起身来想换位置,然而上课铃声响了,宾斯教授飘进教室,透过他那副幽灵眼镜说:“波特先生,请你坐下,我们要开始讲第二次妖精战争了。”

波特翻了个白眼,又坐回到位置上。

德拉科兴致勃勃地继续追问:“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黄鼠狼没有被邀请到鼻涕虫俱乐部,决定和你们反目成仇了?”

结果波特张大嘴巴瞪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瞎猜的而已,只是因为我没有被邀请到鼻涕虫俱乐部所以我一直在想那个傻逼俱乐部而已——竟然被我猜中了。

德拉科掩饰自己的惊讶,装出很胸有成竹的样子回答:“一猜就是。”

“说真的,你到底、到底怎么知道的?”波特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难道你也有朋友因为这件事闹翻了吗?我听说好多人都因为好朋友被邀请到俱乐部、自己却没有而和朋友疏远的,对了对了,你的朋友,布雷斯·扎比尼也被邀请去了,你和他没有因为这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德拉科想。这么多天他一直在抗拒这个事实:布雷斯·扎比尼被邀请参加了鼻涕虫俱乐部,而他却没有收到邀请函。

“我才不在乎那个愚蠢俱乐部呢,当鼻涕虫有什么好的。”他保持矜持态度说。

没想到波特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真的,那个俱乐部蠢毙了,所有人都在扯淡一些不知所云的话,斯拉格霍恩就好像一只老蜘蛛一样,试图用菠萝蜜饯织成一张网,把我们全都困在网里。”波特真诚地说,“我真不明白,罗恩到底为什么那么想参加这个俱乐部。”

德拉科因为波特的比喻句而笑出声来。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只老蜘蛛,身上沾满了菠萝蜜饯,用斯拉格霍恩的声音叫着“快来呀,快来呀,我亲爱的孩子!”,他忍不住拿起羽毛笔,在课本背面画下了这幅场景,并且施了个咒语,于是蜘蛛的八只脚滑稽地动了起来,波特看着这幅漫画,也嗤嗤地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潘西和布雷斯教给他的调情技巧忽然出现在德拉科脑海中。“你笑起来的时候睫毛就像……弯弯的月亮。”德拉科说,“还像从天空上垂落下来的烟花。”

波特的笑容凝固了,德拉科直觉性地往后挪了挪,以防波特的拳头招呼上来。

但是波特没有举起拳头,他的脸上呈现出奇怪的神色,奇怪在——

波特,波特脸红了。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波特面红耳赤地问,“马尔福,你是不是想故意让我出糗?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这种邪恶的计划,因为,因为我会揍你的,真的,我真的会揍你的。”

说完,那家伙埋头在无聊的魔法史课本里,再也不和德拉科说话了。

这算是调情成功还是没有成功呢?德拉科盘算着,他打开自己的调情笔记本,工工整整地在“善用比喻句”的旁边记录:

地点:魔法史课堂

对象:波特

使用的比喻句:把睫毛比作月亮和和烟花

风牛马不相及程度:__4.5/5

效果:对方脸红,未产生攻击,不确定是否有效

他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歪着脑袋,忽然好像开了一点窍。

“如果你觉得自己对比喻句调情已经开了窍,那么,我要给你介绍调情的第三个技巧——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技巧。”

布雷斯拿着一桶黄油草莓夹心棉花糖,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郑重其事地给德拉科上课。

“那就是,不经意的、适度的、暧昧又疏离的——肢体接触。”

德拉科在笔记本上刷刷记录:不经意、适度、暧昧、疏离。

“潘西,劳驾,帮个忙。”布雷斯说。

潘西坐到了布雷斯身边。

布雷斯拿起一只棉花糖:“嘿,潘西,要吃吗?是蜂蜜公爵店的新品,很好吃哦。”

“谢谢,给我一个好吗?”

布雷斯捏着棉花糖递到了潘西的嘴边。潘西张开嘴咬住棉花糖,布雷斯的手指在她嘴唇上短暂地按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比棉花糖还软。”他轻声地凑到潘西耳朵旁边说。

潘西的脸红了。“以后别拿我当教学工具了,”她嘟嘟哝哝地说,“太无聊了,我要去写作业了。”

德拉科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你的调情失败了,布雷斯。”

布雷斯挑了挑眉毛:“错,我的调情成功得不能更成功了。人往往会用发怒和不在意来掩饰自己的窘迫,而窘迫和害羞就是被打动的前期表现——这个调情技巧的关键是,一定要在你们的气氛浓烈到一定地步时使用,而且记住,一定是适度的、短暂的、对方可以接受的肢体接触,否则就会变成性骚扰。”

德拉科完全没有听进去后面的话。他只听到了“发怒就是掩饰窘迫,窘迫就是被打动的表现”。

他想起了那天被波特揍得流血的鼻子。

波特发怒了,波特骂了他,波特上次对他脸红了——他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写画画,一切证据指向同一个结论:波特很窘迫,波特是不是在害羞?莫非,莫非,波特被他打动了?莫非他的试验全部都成功了?

他把笔记本翻到上一页。

_效果:对方脸红,未产生攻击,不确定是否有效

他把“不确定是否有效”划掉,改成了“有效程度:80%”。

时时刻刻保持一颗谦虚的心总没有错。德拉科想。

我已经在调情之路上取得了进步,接下来,就是一鼓作气往前冲了。

  

  

Chapter5 加入鼻涕虫大作战

  

一转眼就到了圣诞节前夕。

每年圣诞之前的半个月,都是霍格沃茨气氛最躁动的时候。这时候往往会出现一些大新闻:例如某些长久情侣分手了,而某些新的情侣出现了,谁谁谁送了谁谁谁做圣诞礼物,又或者邓布利多预定了哪支乐队来演出。而今年的热门话题是:鼻涕虫俱乐部的圣诞夜舞会。

据说,斯拉格霍恩在蜂蜜公爵定了三箱加浓椰子冰糕、一百条榛子厚乳巧克力、还有三百只冰老鼠,以及特别定制的爆炸滋滋蜜蜂糖和圣诞果汁奶冻球。还有三把扫帚为圣诞节特别酿制的柠檬火焰威士忌、碎巧克力黄油啤酒、罗勒菠萝起泡酒。以及从文人局羽毛笔店订购的成堆的圣诞礼包,作为鼻涕虫俱乐部圣诞之夜的伴手礼。

此外,斯拉格霍恩还邀请到了古灵阁银行的行长、《预言家日报》的主编、好几位魔法部的高管……种种名流参加这次舞会,以期把他过去的得意门生介绍给现在的得意门生们。每个鼻涕虫成员可以邀请一位舞伴或一位朋友参加这次圣诞舞会,舞会上会投票选出当天的舞会之王与舞会王后,斯拉格霍恩承诺将给他们一人一小瓶福灵剂。

福灵剂。那一小瓶金灿灿的、由魔药大师斯拉格霍恩亲自熬煮的药剂,一克的价值比一克黄金还要贵。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们霎时间从“众人艳羡的群体”变成了“众人艳羡得要死”的群体,所有非俱乐部的学生们都试图成为一位俱乐部成员的舞伴,来获得那张通往斯拉格霍恩华丽宴会厅的入场券。

任凭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如何恳求,布雷斯就是不肯答应带他们去鼻涕虫俱乐部的晚会。

“我已经有舞伴了,”他笑嘻嘻地说,“对不起,我要做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布雷斯·扎比尼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德拉科翻开他的笔记本,上面有一页被命名为“加入鼻涕虫俱乐部作战计划”,他在那上面恶狠狠地把布雷斯的名字划掉。

现在笔记本上留下的名字有:

考迈克·麦克拉根——算了,那家伙不但是个格兰芬多,还是个蠢透了的家伙。德拉科划掉了这个名字。

金妮·韦斯莱——没门儿,黄鼠狼家族的人都收到了邀请函,我却没有被邀请。斯拉格霍恩简直就是没眼光的老笨蛋。

而且,这家伙好像一直和哈利·波特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德拉科在金妮·韦斯莱名字上狠狠画了两道横线,还在旁边画了一只头发长长的黄鼠狼。

厄尼·麦克米兰——一个装腔作势的赫奇帕奇。他想起去年O.W.L考试时,那家伙每天在询问别人“你学了多少小时”的样子,真是蠢蛋中的极品,比麦克拉根那个木头脑袋和长发黄鼠狼还要令人讨厌。

他把这个名字也狠狠划掉。

赫敏·格兰杰——绝对绝对不可能。首先,那家伙是波特三人组的,他最讨厌看到的就是波特、格兰杰和韦斯莱那副连体婴一样的场面,其次,这家伙一定会邀请罗恩·韦斯莱当她的舞伴,好缓解他们三人组目前的尴尬关系。

德拉科划掉赫敏·格兰杰的名字后,本子上剩下的名字就只剩下了一个。

哈利·波特。

找哈利·波特问“可不可以带我去鼻涕虫俱乐部的晚会”吗?那可不行,这也太丢人了,就好像他在求波特似的。

——但如果,是波特主动邀请他呢?

他把笔记本往前翻几页,调情笔记和实验记录出现在他面前。

既然他都用波特做调情方式的实验对象了,不如……更进一步?德拉科闭上眼睛思索。他眼前逐渐产生一副诡异画面:他和波特聊天,气氛热络,他使出比喻句、欲扬先抑和适度肢体接触这些花招,而波特逐渐朝他靠近。

波特的绿眼睛闪闪发光,波特的嘴唇轻轻张开又合拢。

波特对他说:“德拉科……和我一起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晚会好吗?”

德拉科猛地睁开眼睛。

有点不对劲,他想。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裤裆鼓鼓的一团。

克拉布和布雷斯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你,你不会是个死基佬吧?”

我当然不是,我当然不是!

冷静下来。德拉科对自己说。

他在哈利·波特的名字上重复地画着圈圈,在旁边标注:

“鼻涕虫俱乐部通行证。”

上草药课的时候,德拉科看到哈利·波特三人组又一次没有坐在一起。红毛韦斯莱和大门牙大概还在闹别扭,两人一个坐在温室最左端,一个坐在温室最右端,而波特孤零零地坐在中间,左边是赫奇帕奇的一个女生。

大好机会。

德拉科立刻冲到波特右边坐下来。

“我坐这里,没有问题吧?”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甜蜜微笑说。

波特好像被他的微笑吓到了。

“你你你又想想想干吗?”波特往后缩了缩,“你你你你别乱来啊。”

莫非克拉布慷慨分享了结巴口香糖给波特?

“我来上草药课啊。”德拉科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这里可是课堂欸,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波特警惕地环绕一圈,发现斯普劳特教授就在他们身后,才略微放松地坐好。

这堂课要给疙瘩藤荚果换盆和摘果,两人一组,斯普劳特教授刚刚把分组名单发下来,德拉科就眼疾手快地在上面写下了自己和波特的名字。

“我们一组。”他对波特说,“让我们一起在平时成绩上拿个O吧!”

波特的表情活像吞了三只冰冻老鼠。

他们带上龙皮手套,德拉科按住花盆,波特扯住了疙瘩藤的枝干。疙瘩藤开始流出黏糊糊的液体,波特露出嫌恶的表情,用尽力气扯着那玩意儿。

疙瘩藤的根被拽了出来。

德拉科赶紧把新的盆放到下面,波特把植物扔进花盆,两个人开始往里面堆龙粪。

“我们配合得还蛮好嘛。”德拉科说,“以后我们应该多当搭档,下次魔药课我们一组好不好?”

波特没说好或者不好,但德拉科敏锐地注意到那家伙的耳垂又红了。

加把劲,德拉科鼓励自己,一切都是为了鼻涕虫俱乐部。

疙瘩藤忽然伸出藤蔓,疯狂地甩动,波特的眼镜被甩到了地上。他蹲在地上,像盲人一样摸索着。德拉科弯下腰捡起眼镜,帮波特戴好。

肢体接触,肢体接触,肢体接触。

眼镜已经完好地待在波特的鼻梁上了,但是德拉科没有松开手。隔着龙皮手套,德拉科感觉不出波特的皮肤摸起来是什么样的——大概会很软吧。

比喻句,比喻句,比喻句。

还有……欲扬先抑。

德拉科说:“波特,你戴上眼镜的时候好蠢。”

“……但是,不戴眼镜的时候,你的眼睛看起来很漂亮,就好像……”

喻体,风马牛不相及。

“好像……黑湖里倒映的山毛榉树树叶一样。”

波特愣在了那里。

德拉科迅速地转到桌前,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

“效果:对方没有进行和上次一样的攻击。结论:进度百分之十。”

赫敏和罗恩坐在沙发两侧,一人扭头向一边。

哈利坐在他们对面,颇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虽然……你们两个现在还在互相生气,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呃,最好还是和你们都说一下。”

“什么?你找到鼻涕虫之夜的美丽舞伴了吗?”罗恩用挖苦的语气说,“想必格兰杰小姐也找到舞伴了吧,是那位勇猛帅气的麦克拉根吗?”

“罗恩!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语调和我说话?”赫敏皱起眉头,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要和罗恩斗嘴到底的架势。

“听我说!”哈利大吼,“现在要解决的是我的问题!把鼻涕虫俱乐部和麦克拉根从你们的脑子里暂时删除掉好不好!”

赫敏和罗恩被这中气十足的吼声震慑到,终于看向哈利:“对不起,你怎么了?”

“我,我觉得……”哈利觉得接下来的这句话简直、简直就是噩梦中都不会出现的荒诞言语。“我觉得……最近,德拉科·马尔福好像、好像……在和我……”

“他又招惹你了?”赫敏关切地问。

“他是不是找你麻烦了?不要紧,我去要弗雷德和乔治的恶作剧产品,我们狠狠地整他一次。”罗恩说。

“不不不,都不是。”哈利低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感觉自己的耳朵烧得发烫。

“他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意思?”罗恩和赫敏大惑不解地说,“你是指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你们懂吗?”

“不懂。”

“就是!就是那种!你们想想,就是那种很、很变态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德拉科·马尔福在和我调情!”哈利终于吼出来,“懂了吗?懂了吗懂了吗?”

罗恩和赫敏看起来像被人施了石化咒。

紧接着,罗恩哈哈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而赫敏一开始还捂着嘴巴,最后也放开了手,和罗恩一样哈哈笑倒在沙发上。

“你说,你说马尔福,对你有,有意思?”罗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哈利,是不是卢娜的骚扰牤飞进你脑子里了?”

“哈,哈利,马尔福是不是给你施了混淆咒?没关系,我知道一个咒语……”

“我没有被施混淆咒!”哈利大叫。

等等,他真的没被施混淆咒吗?哈利自我怀疑了一瞬间,毕竟,“马尔福和我调情”听起来真的很、很不可思议。

“今天下午的草药课上,他,他非要和我一组……我的眼镜被疙瘩藤甩下去了,他帮我捡起眼镜,还给我戴上了!”哈利冲到罗恩旁边,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来,戴到罗恩头上,模仿马尔福当时的样子。“他就像这样,手放在我脸上,半天都没挪开,还和我说……说我不戴眼镜的时候眼睛很漂亮……像山毛榉树的树叶。”

这下,罗恩和赫敏大笑的表情凝固了。

“他,他说什么?”罗恩惊恐地问,“你不戴眼镜的眼睛很漂亮?”

赫敏则飞快回想和德拉科·马尔福这个人有关的一切细节。

“这么一说,”她犹豫地开口,“马尔福……还真的……挺GAY的。他那么注重穿着打扮、很刻薄、从一年级就开始针对你、你干什么他都要跟着找碴……”

罗恩大叫:“不行,不行!哈利,你绝对不能当GAY!”

他使劲摇晃着哈利的肩膀,好像这样可以改变哈利的性取向一样。

“还不只这样,”哈利决定豁出去,全说出来,“上次魔法史课上他也是坐到了我旁边,画漫画给我看,还说我笑起来像,像月亮……”

罗恩和赫敏暂时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不愉快,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靠在一起,如同审讯官一样审问哈利:“还有呢?还有呢?”

“上次,上次他还跑到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更衣室,先是和平时一样冷嘲热讽了我一通,然后说我的嘴唇像草莓布丁。”

罗恩哀号起来,而赫敏捂住眼睛:“更衣室?他跑到你的更衣室?你当时穿衣服了吗?”

“我,我应该穿了吧……”哈利艰难地回想着,“但是我当时在换衣服,也可能,也可能没穿……”

罗恩的哀号声更大了。

“他,他是在和我调情对吧?我没有过度理解、没有自作多情吧?”

“调情?”罗恩从沙发上坐起来,瞪大眼睛,“他简直就是在和你打情骂俏、就差、就差本垒打了!”

赫敏和哈利的脸都变红了。

赫敏说:“这么听起来,马尔福是真的对你有意思,他真的在和调情。可能……他终于发现用吵架和找麻烦的方式没有办法靠近你,所以换了正常人的追求策略?”

马尔福在追求哈利。

这个结论让三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我、我是绝对不会喜欢那家伙的!”哈利赶紧宣布,“他,他最好别来烦我了,下一次我一定会揍他,我,我不是同性恋!”

他冲回宿舍,一头扎入自己乱糟糟的柔软床铺中。

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在他脑中出现。

停下来。哈利对自己说,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马尔福呢?

可是马尔福给他戴上眼镜的瞬间不断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一种小心翼翼的喜悦从他心底蔓延开来。

你的眼睛像月亮,像落下的烟花。

哈利想着最近马尔福和他说过的话。

好像……被马尔福喜欢,是件挺不错的事呢。

  

  

Chapter 6 调情逊手的圣诞奇妙夜

  

距离圣诞节还有三天,加入鼻涕虫俱乐部的作战计划进入到了关键时期。德拉科在笔记本上写,一定要抓紧这三天,让波特主动邀请他去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晚会,然后在晚会上大放异彩、侃侃而谈,让斯拉格霍恩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多么宝贵的一名优秀学生,然后——成为鼻涕虫俱乐部的一员,风度翩翩地与达官贵人们社交,成为一个合格的上流社会预备役。

但是,作战计划的关键——攻克波特,进展似乎并不顺利。

那天草药课之后,波特就好像在和他故意拉开距离。在大礼堂遇到的时候,波特立刻拔腿走人,他还来不及想出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比喻句作为打招呼的开头,波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去上课的时候,波特总是站在门口踌躇许久,等到所有人都到齐时,他才挑一个座位挤进去——这样,想坐到波特身边变得十分困难。

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在波特去海格小木屋的路上堵住了他。哪料到波特大吼一声“炸尾螺在你身后”,当德拉科转头去看时,波特又一次逃跑了。

这可不成,波特是他通往鼻涕虫俱乐部的门票,他不能允许门票长腿,然后逃之夭夭!

德拉科合上笔记本。他走到镜子前打量自己:发型,满分,衣着,满分,他对镜子中的自己眨眨眼睛——太完美了,笑容也是满分!

他信心满满地走出宿舍,逢人就问:“看到哈利·波特没有?”

最后他在霍格莫德村的帕蒂芙茶馆看到了波特。那家伙对面坐了个女生,长发柔顺地垂下来,波特和那家伙聊得很开心的样子,笑得眼镜都从鼻梁滑到了鼻尖上。

德拉科怒从心起,这把他自己都吓坏了。他感觉到心脏隐隐发痛,就好像有条小虫子在上面钻了个洞,然后扭曲着身体在钻啊钻,一阵又一阵酸楚随着虫子的动作传来,连他的指尖都在发痛了。

绝对、绝对不能把鼻涕虫俱乐部的门票拱手送人!

他冲进了帕蒂芙茶馆。

波特和那个女生抬头看他。

原来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德拉科心里的那只虫子又开始钻啊钻了——这家伙可是投票选出来的全校美女第一名,波特说不定真的是在邀请她当舞伴呢。

“你,你有事情吗?”波特结结巴巴地问。

“有。”德拉科挤出一个伪君子的笑容,对秋说,“小姐,劳驾,可以把你的位子让给我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波特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秋看向波特,而波特看向德拉科,德拉科目光灼灼地盯着秋。

秋对波特说:“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你们聊。”

说定什么?

德拉科在秋的位置上坐下来,盯着波特。对方此刻避无可避,只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你和秋在谈什么?你是不是要请她当你的舞伴?你们是不是要一起参加圣诞舞会?”

“关你什么事。”波特垂下眼睛,盯着茶桌上的蕾丝桌布说,“你管得真宽。”

真奇怪,波特那张平时很讨人嫌的脸,在垂下眼睛的时候,忽然显得有点可爱了,就好像……一只小动物低下脑袋似的,德拉科莫名其妙地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等他反应过来时,波特的脸红得像个火炉。

果然,肢体接触非常管用。德拉科乘胜追击,他整个人靠向波特,鼻尖几乎要碰到波特的鼻尖。

“你看起来就像一只小动物。”德拉科说,“一只……脸红的松鼠。”

波特抬起眼睛,盯着德拉科。

“你……是在,和我调情吗?”

百分百完美的调情实验!调情对象认可了他!德拉科恨不得立刻掏出笔记本,记录下这个突破性的时刻。

“是的。”德拉科压抑自己的喜悦说。

“你……喜欢我?”

这下,德拉科开始茫然了。调情——调情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社交技能,调情是当花花公子的基本素质,德拉科知道调情是什么。可是,可是波特把“调情”和“喜欢”混在一起。

喜欢——喜欢是什么呢?

波特带着一种称得上“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德拉科眨眨眼,对面的绿色眼睛变成了“鼻涕虫俱乐部”几个字。

为了鼻涕虫俱乐部,一定、一定要牢牢抓住波特。

“我……喜欢你。”德拉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

“喜欢你”是如此奇妙的一个词语,说出口后,他们身边的空气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波特的眼睛开始四处乱瞟,而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大脑飘出了身体,不知道去往了何方。一种奇异的、空荡荡的喜悦环绕着他们,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而帕蒂芙茶馆播放的情歌落入他们耳朵中,变成了某种暗示。

“谢谢。”波特短促地说,“原来……真的是这个原因。”

德拉科没有追问“原因”指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调情实验正脱离自己的掌控,朝某个疯狂方向前进。当他不想费力气把实验扳回正轨,因为此时此刻的波特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你。”波特继续说道,“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我一直觉得我喜欢的是女孩子,不过……好像这种事情,也没有很不一样。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也蛮自然的,对吧?”

“对。”他完全不知道波特在说什么,但是他不想唱反调。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说‘好’,然后这一切就正式开始?”

“也许是这样。”

“那……好。”波特说着,伸出手,拉住了德拉科的手。

等等,波特刚刚说“好”的意思是什么来着?

但是手已经被握住了,此时此刻德拉科觉得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他说:“好。”

然后,德拉科凑了过去,飞快地吻了一下波特的脸颊。

鼻涕虫俱乐部进度,百分之九十,即将见到胜利的曙光!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档子事儿,德拉科·马尔福莫名其妙开始和哈利·波特交往了。这事情迅速压下了鼻涕虫俱乐部的热度,成为今年圣诞节人们议论得最热话题。

“我一直觉得德拉科·马尔福很像基佬,不过哈利真的看不出来欸……他之前不是和秋·张约会过吗?”

“你说他们两个不会是一起吃了迷情剂吧?怎么会在一起的?听说他们还在帕蒂芙茶馆热吻了五分钟,差点、差点就要把对方衣服扒下来了,帕蒂芙夫人和他们说‘去外面亲热,不许在茶馆里做那种事’。”

到第二天,谣言的版本变成了“马尔福和波特从一年级开始就互相暗恋对方,二年级开始就偷偷约会,五年级上了本垒打,今年终于鼓足勇气双双出柜公开恋情”。

上圣诞节前最后一节变形课时,哈利和德拉科坐在最后一排交头接耳。

“大家说得也太夸张了,我还听到有人说我们曾经在魁地奇更衣室那个的。”

“这已经很保守了,”德拉科苦笑,“斯莱特林都在说我是个变态基佬,每次上厕所都会盯着男人的裤裆看。现在我一走进盥洗室,那些男生就对我吹口哨。”

哈利拍了拍他的手,天啊,哈利·波特拍了拍他的手。

那家伙用安抚小朋友的语气说:“没有办法,只能忍耐一下,辛苦你了。”

原来波特和恋爱对象说话的时候,语气这么好、这么温柔,认识波特整整六年,他还从来没见识过这种语气呢。

德拉科晃了晃脑袋。

是时候该提出真正的要求了。鼻、涕、虫、俱、乐、部。他可不能忘记所有行动的最初目的。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你有什么计划?”

“啊!”对方拍了一下脑袋,“完了,明天我不能和你一起,明天晚上我要参加斯拉格霍恩那个蠢俱乐部的晚会。”

你才蠢,鼻涕虫俱乐部一点都不蠢,那可是认识名流的好地方!

“对不起,”波特真诚地和他说,“我去那个俱乐部待一会儿就出来,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逛街如何?”

“等等,”德拉科说,“或者,我陪你去俱乐部待一会儿?斯拉格霍恩不是说你们可以带人去参加吗?”

“你愿意去那个俱乐部?”波特眯起眼睛。

梅林保佑梅林保佑梅林保佑,不要让波特看出破绽。

“我……不愿意,”德拉科口是心非地说,“斯拉格霍恩是个老蠢蛋,不过,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这话可真够恶心人的。德拉科想,我为了加入鼻涕虫俱乐部真的付出了很多。

波特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蛮可爱的。

“好啊——那我们一起去——”

麦格教授指挥他们书桌上的课本跳起来,狠狠给了每人一记。

“马尔福先生,波特先生,”她严厉地说,“如果你们想过一个完美圣诞节的话,最好现在集中注意力在课堂,而不是什么舞伴和舞会上。否则你们的圣诞假期会全部奉献给留校劳动。”

德拉科把课本按在桌上,他飘飘然地翻开书页,第一次觉得挨打也可以很快乐。

他打开笔记本,在哈利·波特名字旁边写:“鼻涕虫俱乐部,进度百分百,完成!”

圣诞夜降临了。

霍格沃茨里,到处都挂满了雪花、圣诞糖果和金色铃铛,十二株青翠圣诞树排列在大礼堂里,弗利维带着合唱团在树下练习圣诞颂歌。

晚上七点,德拉科在格兰芬多塔的出口处等哈利·波特,手上拿着他的笔记本和一卷羊皮纸。

等待波特的时候他在羊皮纸上给父亲写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

圣诞快乐!我已经成功受邀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组织的圣诞晚会,今天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在晚会上多结交一些精英人物,让斯拉格霍恩教授注意到我,从而变成鼻涕虫俱乐部的正式成员……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__”

“你在干吗?”

他抬起头,波特站在他面前,穿着普通的巫师袍,只在斗篷上别了一个圣诞老人的徽章。

相比之下,德拉科的穿着有点隆重过头:他穿着合体裁剪的西装,打着昂贵领带,头发上打了足量发胶,恨不得把“我是上流人物的儿子快邀请我加入你们俱乐部”几个字写在身上。

“我在写放假后考试的笔记。”德拉科赶紧收起羊皮纸和笔记本,“你看起来……很圣诞。”

波特笑了,他说:“你看起来……蛮好看的,像杂志男模。”

果然,让别人脸红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下轮到德拉科脸红了。他推了推波特:“我们要不还是回归以前互相嘲讽的模式吧,你夸我我好不习惯。”

波特说:“我们以前不是仇人关系嘛,但现在我们是……是这种关系,所以,还是不要互相嘲讽比较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鼻涕虫俱乐部。

斯勒格霍恩给自己平时举办聚会的小房间施了无痕伸展咒,室内空间骤然大了许多倍。天花板上垂落下华美的水晶灯,十几个森林仙女悬浮在半空中歌唱,几十瓶香槟散在盛满冰块的玻璃碗里,房间内弥漫着浓烈的芬芳——德拉科感觉到心脏怦怦跳动:这就是他熟悉的世界!这就是他的社交主场,这是他从一个十六岁男孩变成上流社会男士的必经之路——

然后他听到波特说:“好浮夸,对吧?”

现在他已经进入这个俱乐部了,他讨好波特的程度可以从百分百将至百分之九十了,于是他回答:“我觉得很好看。”

波特颇为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格兰杰果然带了红毛韦斯莱来,两个人站在舞池的另一端,远远地朝他们挥手,喊着“哈利!”

斯拉格霍恩闻声朝他们走来。

“哈利!我亲爱的孩子,你终于出现了,”他热络地拥抱波特,“你身后这位年轻人是你邀请的吗?请给我介绍一下。”

喂,我可是在你的魔药班上待了整整一学期!他压抑住嘴边的吐槽,伸出手:“德拉科·马尔福,卢修斯·马尔福是我的父亲。”

斯拉格霍恩终于认真打量他一番:“原来是卢修斯的儿子,你父亲当年在我这里的魔药课成绩可是不太好哦。”

说完,他又推着哈利,向介绍宝藏一样把波特介绍给晚会的各位来宾了。

德拉科劝告自己不要生气。

要在上流社会立足总要经历一些波折。

他看着波特被推向人群,忽然觉得无聊起来。他无所事事地在冷餐桌旁边晃荡,看到一位金发的美丽女孩正在独自饮酒。

如果,如果不是为了鼻涕虫俱乐部而和波特交往的话,这女孩就是他调情练习的最佳对象。他在脑海中练习比喻句的写法:你的头发就像黄金一样黄,比格林格拉斯家小女儿的还要黄,你看起来就像是大草原上沐浴阳光的长毛狮子。

对方转过头来——原来正是格林格拉斯小姐。

德拉科放下手里的东西,拿了杯酒过去和她打招呼:“嗨,阿斯托利亚。”

阿斯托利亚对他笑了笑:“德拉科,你也来了,听说你是以波特男朋友的身份来参加晚会的?”

“我,我——我不——好吧,确实,多少,是这样的关系。”

“怪不得你以前说话那么欠揍,”她笑眯眯地说,“原来是因为找错了调情的对象。”

“我当时还没有认真学习调情这门课嘛。”德拉科嘟嘟哝哝地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

“你看起来也很帅。”

“真的,你的头发就像……”德拉科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重新练习一遍调情技巧,毕竟只有波特一个样本未免太过片面。“就像,阳光一样灿烂。”

阿斯托利亚露出惊讶的表情:“谢谢,不过——波特好像在瞪你。”

他一转头,看到波特正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瞪着他,而波特的手里,拿着他的笔记本和羊皮纸。

“鼻涕虫俱乐部进度百分百?”波特冷哼了一声,“比喻句、欲扬先抑、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实验对象脸红?原来你一直在算计这个,真是勤奋好学啊,马尔福。”

对方把东西摔在德拉科脸上,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晚会厅,斯拉格霍恩追着叫:“哈利,你干什么去?”

从来没有过的惶恐席卷了德拉科,他试图合上笔记本,却发现手抖得要命。怎么会这样呢?德拉科记得爸妈教给他的:认准目标就要做到,要不择手段地做到,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应该很开心、很兴奋,即使波特发现了他的目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波特只是他来到这个俱乐部的通行证罢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

波特愤怒的脸、波特冷冰冰的话语、波特再也不会对他露出那种可爱的微笑了——他在害怕这个。

阿斯托利亚推了他一把:“快去追啊。”

他终于缓过神来,冲出了晚会厅。走廊里空荡荡,哪里都没有波特的身影。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想想波特会去哪里。波特一定会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生闷气。

他跑向黑湖。

山毛榉树下,果然站着一个人,正朝湖中砸着石子。

“哈、哈利。”他小声地喊对方,“是你吗?”

波特恨恨地转过头:“去参加你日思夜想的鼻涕虫俱乐部吧,还是你需要我再把你介绍给刚刚认识的各位魔法部高官?你的目标不是已经达成百分百了吗?”

“我——”

“闭嘴吧。我可不想听比喻句、不想听欲扬先抑、也不想要所谓的短暂的肢体接触了,我讨厌被人当作实验目标,请你换个人练习你的调情手段吧,刚刚那位金发女生就很不错。”

为什么有那么多话想说,结果蹦出嘴的,只有一句干巴巴的“对不起”呢?

波特翻了个白眼。

“不用给我道歉,”他说,“是我自作多情了,还找罗恩和赫敏分析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简直是世界上第一大笨蛋。”

“你,你不是笨蛋。”德拉科靠近一点,“你真的真的不是笨蛋。”

“欲扬先抑,你用错方式了,你应该在这时候顺着我的话骂我才对。”波特又朝黑湖扔了一块石子。

德拉科把笔记本和羊皮纸用力地扔进黑湖。

他怎么会这么笨呢?在更衣室里看到波特的时候,他明明觉得对方的嘴唇真的很好看;在看到波特脸红的时候,他心里的快乐明明并不仅仅因为“调情成功”,他在帕蒂芙茶馆迅速亲吻对方的时候——

他自己也心动了。

波特看着他。

德拉科冲上去,用力地、紧紧地拥抱了对方。

“对不起,”他说,“一开始我确实把你当作调情的练习对象、把你当作去鼻涕虫俱乐部的门票——但是,我一直都——”

“我不想听假话了,马尔福。”

波特试图挣脱他。

“这次是真话。”德拉科用尽力气抱住对方,“是真的,是真的。我是最逊的调情逊手,是最烂的男朋友,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但是,我吻你的时候,你对我脸红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声音,他们抬头,一束银白色的魔法烟花在他们头顶绽放,变成了一朵硕大的雪花。雪花亮晶晶地闪烁着,像太阳一样照亮夜空,德拉科看到波特眨着眼,耳垂慢慢变红。

“是真的,是真的。”他急切地、好像怕错过什么似的说。“调情笔记扔掉,鼻涕虫俱乐部也去他的,我们、我们正式交往好吗——”

波特歪过脸,狠狠地咬住了德拉科的脖子。

德拉科感觉到疼痛慢慢变缓,波特埋头在他的脖颈中,说:“如果这次再耍花招,我会把你扔到黑湖里。”

德拉科说:“好。”

他们在雪花下,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END

  

  

彩蛋:布雷斯的调情示范教学

潘西穿了一条银色的长裙出现在鼻涕虫俱乐部门口。

一条炫目的、缀满水钻的、光彩熠熠的长裙。

布雷斯去门口迎接她。

“很漂亮,”他低下头,嘴唇靠在潘西耳朵旁边,“像从我梦里飘来的一朵雪花。”

“很不错的比喻,”潘西说,“回头可以示范给德拉科看。他刚刚说我像穿着涂了强力粘胶的裙子抢劫了珠宝店。”

“这可不是调情练习。”布雷斯握住潘西的手,引导她的手指在自己嘴唇上轻轻地按了一下,红色唇膏沾在了潘西指尖。

他拿出一张小小的精致卡片,放到潘西面前。卡片上写着:

“潘西,你不愚蠢,不轻佻,头脑聪明,是我见过最有趣又最美丽的女孩。我爱你,爱你整个的人,你身上的所有所有——都完美得不可思议。即便你有一天老去,眼角泛起皱纹,在我看来,也好像春天被风吹过的湖水一样闪闪发亮。

我想和你一起坐在火炉边读诗,和你一起看黑湖的水结成冰,看猫头鹰们在星空下飞翔。我想和你做许多事,想和你一起度过许多日子,你愿不愿意?”

“你愿意吗?”

潘西说:“布雷斯,你害我要把妆哭花了,我恨你。”

她用沾满唇膏的手指在卡片上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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